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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疫情的原因,这些日,我和同事们一直被隔离在单位的备勤楼内,等十四天隔离期满,核酸检测无误,才能正式上班。这十几天的隔离生活,单调而又乏味、枯燥而又无趣。但幸好,行李箱内带了几本书尚可聊以遣怀,而楼下的小花园和屋后的操场也让我们茶余饭后有了一个可以散步消食的地方。

楼下的花园并不算很大,但假山怪石、小桥流水、亭台疏竹、锦鳞游鱼却是应有尽有。花园里还植着许多花木,什么紫薇啦、木瓜啦,什么海棠啦、红枫啦,还有银杏、结香和凌霄花。常见的、不常见的,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怕有几十种。

平日里因为工作忙,大家都少有闲暇到这花园里散步。但隔离期内不能外出,这花园便成了大家饭后消遣的“胜地”。屋后的操场器材虽然完备,但因刚建成不久,塑胶味依然浓烈,所以我很少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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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海棠已经挂果,木瓜也将成熟,紫薇花开正好,青柿压满枝头。但结香踪迹早杳,枫叶尚未红透,绿藤虽铺满墙面,可凌霄花无处攀缘,只好匍匐在地萎顿一团,让人看了心酸。

但有一丛花,自桥边的两块青石间斜逸而出,蓬蓬丛丛地开满了池边,有些枝条甚至朝着水面直扑过去的,像是为了要赴一个重要的约会,焦急地去补妆。那淡紫色的花瓣在夏末的清晨随风飘摇,偶尔跃入水中点起层层涟漪,呼唤着池底的游鱼,邀它们共赴待一场雅集,同聆一段蝉声。

记得四年前花园刚落成时,印象中的青石间好像并没有这么一株小花,若有,也定然十分矮小,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它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这花是花匠们有意栽下的,还是它自己无意间从远处飘落至此、生根发芽。

青石边有两株海棠,海棠花的枝叶将两块青石盖得严严实实的。我一直觉得这花被海棠夺去了阳光,克扣了雨露,定然长不高。但却没想到,四年的时光,这花已经夭夭地开满了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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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着这花眼熟,但一时间竟忆不起在哪儿见过。正自纳闷间,突然听到一旁散步的同事说,这不是乡间田野里常见的荆条么。“荆条”、“荆条”,我这才想起,这应该是荆芍花。但我不知道同事所说的荆条和我见过的荆芍是不是一种植物。

数年前,跟朋友到附近的紫云山游玩。时至六月,雨后的紫云山空气清爽,没有一点夏日的浮躁。拾级而上,石板铺就的山道旁开满了这种淡紫色的小花,远远望去,似有团团紫烟袅袅而上,氤氲缭绕。听当地人说,紫云山之所以叫紫云山,就跟山上这紫色的荆芍花有关。那一瓣瓣的荆芍花落在地上,宛若紫云铺地,艳而不俗,小却有香。

但记得紫云山上的荆芍花花期很短,六月底基本上就凋零了。没想到八月中旬,夏末秋初,竟然还能一睹荆芍花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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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小时候故乡厨房的灶台前总是会放一堆柴草备用,而那柴草大部分都是搁在篮子里的。篮子是荆篮,是用荆条的枝干编织而成的,水浸不腐、锤砸不烂,便宜、结实且耐用。

那个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几个大大小小的荆篮。还拎不起满篮子东西的时候,堂哥我们就已经能拖着荆篮跟在奶奶身后到田野里捡花生、拾麦穗,将红薯盛在篮子里来回晃动,去掉它们身上裹着的泥土。

小时候村里灌溉设施并不多,除了村口的那条小河,就只剩下几口水井。可水井就那么几个,天旱时要灌溉的话就只有排队。

村里人排队也很有意思,并不需要自己在那里排,只需要在当天起的早些,将自家的荆篮放在井边,别人看见了就知道这口井今日被占住了。不会有人视而不见,也不会有人故意将别家的荆篮扔了,自己排在前面。

我查了半天资料也没查出来个结果,或许,荆条就是荆芍吧。

——年8月19日,下午。

END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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